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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5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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師傅動作麻利的開始裝新鎖,但司諾依然牢牢的站在門邊,擋住了可能看向屋裏的視線。

“那個,牧老師,今天謝謝你了。我看時間也不早了,就不耽誤你時間了。”

牧熙遠:“不耽誤。”

雖然聽出了“逐客令”,但他的步子卻沒動。雖然他和司諾並不熟悉,但也沒有放任她和兩個陌生成年男子單獨在一起的道理。

司諾心裏暗暗叫苦,倒也不必這麽有紳士風度。

“哎,好了,”師傅起身,左右看了看自己的傑作,將鑰匙遞給司諾,“來,你試試,六片鑰匙,都在這裏啊。”

司諾忙接過鑰匙,插進孔裏,轉了轉,“嗯嗯,沒問題,那辛苦大家了。”

“請問多少錢?”她匆忙跑回床上去拿手機,屏幕亮起的一刻她立即關掉地圖畫面,翻開某支付軟件。

師傅心裏略嘀咕,怎麽這麽著急,一般不都問問,怎麽鎖門、保不保修什麽的嗎?

“八百塊,”他將手機收款頁面放出來,同時摸了張名片,“這個是我的聯系電話啊,你遇到什麽問題,就找我,有別的業務,也可以。我還會配鑰匙、五金件我店裏也有賣。”

司諾接過名片,頷首笑笑,“那今天辛苦師傅了。”

叮——“XX寶到賬八百元。”

“那,我這就走了啊。”

“好,師傅再見,”司諾向他招了招手,還刻意打了個哈欠。

李樂賢見事情搞定,也放下心來,朝她擺手,“那我就送開鎖師傅下去,司諾你早點休息啊。”

司諾微微松了口氣。

只是,等兩個人的身影消失在樓道裏,牧熙遠卻還站在原地。

她後知後覺的想起,自己問他要的鴨子攝像頭還在他家裏的沙發上,“那個,我去拿一下攝像頭。”

司諾一溜煙鉆到對面屋裏,卻沒發現她剛才只是輕輕將門半帶著,並未關上。此時,重量慣性使得房門緩緩打開。

牧熙遠似乎想起什麽,視線落在她房間裏。

洗手間就在入門的左手側,從他的角度看過去,剛好可以看到關上的玻璃門。

想到一開始司諾害怕的跑出來,他提步走了進去。

司諾拿著鴨子攝像頭折回來,就看到了他將洗手間的門緩緩打開。

這一刻,她的心頓時提到了嗓子眼,下意識的就喊了出來,聲音有些急又有些尖,“慢著!”

她急急忙忙的跑過去,他還沒反應過來,就被她握住洗手間把手往回一拉,因著這個動作,她也直直的就撞在了他身上。

鴨子攝像頭滾落在了地板上,砰的一聲響。

“嘶——”牧熙遠倒吸一口氣。

司諾聞到了一股松木的淡淡香味,似乎是從他衣領傳出來的。她此時又一次認識到,他的身高壓制。

她的頭頂還沒超出他的肩頭,微微擡頭,只看到他堪稱完美的下顎線。淡青色的胡茬星星點點,露出了些許她不曾見到的成熟男人味道。

“啊——”司諾後知後覺的退開,“不,不好意思。”

牧熙遠擺手,意識到什麽,向著房門的方向跨了一步,“抱歉,我看到洗手間的門關上,以為你是把老鼠關在了這裏。”

“本來是想幫你處理掉的,是我考慮不周。”

司諾心裏直打鼓。

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到她胡亂扔在地上的鞋。按理來說,只要他打開門就能看到,但萬一剛才她喊得及時,他沒看到呢?

他不主動問起,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該主動解釋。

免得,此地無銀三百兩。

牧熙遠表情平靜,但心跳卻有些加速。

地面上那沾了血的鞋勾起了一些他不願意回想的往事。那時,也是這樣清晰可聞的血腥味,紅色與白色交織的色彩。

不過,那人身上的血是別人的。

司諾這鞋,是踩到了什麽鴨血、豬血還是說女生的......?看來他剛才動作魯莽了點,嚇到她了。

牧熙遠扶了扶額,試圖驅散那冒出來的畫面和隱約的頭疼,“還需要我幫忙嗎?”

“不,不用了,”司諾擺手,“今天晚上麻煩你了,先回去休息吧。老鼠不好找,說不定已經跑掉了,我家裏有老鼠藥,我會處理的。”

既然她都這麽說了,牧熙遠自然沒有堅持。只是心裏的困惑多少還是在,一開始害怕成那樣,現在卻可以獨自一人處理了嗎?

果然女人的心思叫人捉摸不透。

他緩緩從她房裏退了出來,“那,晚安。”

司諾的心跳聲在她耳邊撲通撲通,“好,晚安。”

等房門關上,她如劫後餘生,松了口氣。

靠在墻上平緩了一會後,她低頭將鴨子攝像頭撿起來,放到一旁的鞋櫃上,推門走進了洗手間。

沾了血跡的帆布鞋確實就躺在地面之上,甚至因為她剛才的隨意動作,撒了幾滴血在地面。

應該暫時不要緊吧。

一般人不可能僅僅因為這雙鞋就聯想起什麽可怕的事情。或許他會以為這是姨媽血,所以自覺的沒有提起?

司諾認命的嘆了口氣,找了個盆,倒了漂白劑和洗滌劑,將兩只鞋扔進去浸泡起來,隨後將地板上的血跡擦拭幹凈。

等她將衣服鞋子都處理好,已經是半個小時之後了。

司諾將鴨子攝像頭取出來,一番擺弄調整之後,終於連上了無線網絡,最後將它擺在了冰箱上面。

她努力在房間裏聞了聞,還是有些不放心,找了個有香味的蚊香點了起來,然後才躺在床上,抱起被子將自己卷了起來。

她的大腦似乎停不下來。

如果“她”去過蘭崇小區,那麽沾染上血跡的可能性也有很多。

比如,“她”是去那找其他人,無意間闖入了案發現場。

比如,“她”是去找這次的受害者,看到那女子被害。

又比如,“她”是去找那女子,卻與她發生沖突,為了自衛殺掉那女子。

但是問題接踵而至。

如果“她”殺了那女子,有留下一些指紋、頭發或者其他證據嗎?警察會找上門嗎?她,要提前打算嗎?

如果“她”誤入了案發現場,那“她”本來是去找誰?有被兇手發現嗎?她如今是否需要擔心自己的人身安全?

司諾嘆了口氣。

真是無窮無盡的疑問。

眼下唯一可以確定的是,她已經被卷入這個事件了。無論如何都該去調查一次,否則,她就像是站在達摩克裏斯之劍之下。

隨時有危險,甚至不知道危險來自何處。

一個小時過去。

躺在床上的她,依然毫無睡意。

司諾略有些後悔,早知道也讓傅程和開一些安眠藥的。否則心裏裝著這麽多的問題,心跳的這麽快,怎麽入睡?

“哎——有什麽可以助眠?”

她突然想到了什麽,翻開手機,找到南大官網。

據說為了讓更多的學生享受到教育資源,南大將學校的部分課程錄制了下來,放到學校官網。

果不其然,她翻了兩頁就找到了牧熙遠的課。

“今天我們講解一下該如何設置循環來進行疊代計算......”

聽著他平穩而有磁性的聲音,司諾將自己卷到了被子裏。也許牧熙遠這一輩子都不會想到,他的課還能用來催眠。

第二天司諾醒來的時候,已經是早上九點了。多虧牧熙遠的催眠課程,她難得將前一天晚上的輾轉難眠都補了回來。

醒來第一件事,她掃了一眼屋裏的各處,發現物品擺放都沒有變化以後,微微松了一口氣。自然,攝像頭拍到的結果也是一樣。

司諾決定先解決早餐,然後去一趟蘭崇小區。

她走到門口,打開牛奶箱,取出玻璃瓶裝的鮮牛奶。正要往回走,就聽到對面屋開門的聲音。

牧熙遠也沒想到會見到她,視線一頓,“早安。”

司諾揮了揮手:“早安。”

牧熙遠今天有課,自然是要去上班的。他正要往前走,步子突然頓住,回過頭來看她,“今天的課是十點半。”

言下之意,如果要上課的話,最好不要磨蹭了。

司諾微微低頭,遮掉眼裏的神色,“今天,我就不去了吧。”

牧熙遠蹙了蹙眉。

明明知道她嚴格來說並不是他的學生,她是否上課也與他無關。但,他還是對她如此“有始無終”感到有些不舒服。

“隨便你。”他拋下一句,轉身走開。

司諾微微嘆了口氣,現在的她哪裏還有心情去上課?不,準確的說,她也不知道,自己還有沒有再回到那課堂的一天了。

剛吃完早餐,司諾就接到了顏白安的電話。

“諾諾,今天不來上課了嗎?”她聲音輕快,帶著一如既往的活力,一時間讓司諾的心頭突然顫了顫。

“嗯,有點不舒服。”

“什麽?怎麽了?”顏白安聲音略緊張了些,“需不需要上醫院啊?如果嚴重的話,我可以請假去陪你。”

“不,不用了,就是稍微有點頭暈,歇會就好了。”

顏白安還是有點不放心,“你測過體溫了嗎?可別是發燒了。”

“不會的,我確認過了,體溫正常,可能就是昨晚稍微有些著涼。你忙你的吧,如果我一會還不舒服,我再給你打電話。”

“好,那你好好休息。”

等掛斷電話,顏白安後知後覺的想起,該不會司諾是還因為表白失敗有些傷心,或者感到尷尬,所以不想來上牧教授的課?

哎,她真想給自己一個爆栗子。果然還是太粗心大意了。

可是,這種時候,是不是給諾諾留一些空間安靜些才好?她幽幽嘆了口氣。

司諾看著手機陷入黑屏,腦海裏浮現了傅程和說過的話。如果遇到什麽事情,不是和他說,也可以和白安說。

如果是其他的事情,她當然可以說。

喜歡誰,向誰表白,都可以。

但,她如今卷入的事情,已經超出了她自己能夠處理的範圍。

司諾搖了搖頭,不再去想,換了套衣服。她特意挑了個袖子特別長的T恤,這樣旁人就看不到她手掌外側的傷口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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